“我的確對你的生平往事，有那麽一些了解。”

由於克蕾雅突然開始研讀螺湮城教本，所以出於謹慎起見，埃文森不得不開始了解歷史上其他擁有過這本書的人的事跡。這正所謂以史為鑒，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一些克蕾雅需要註意的地方。

那麽作為距離現在時間最近，螺湮城教本上一任的擁有者，大名鼎鼎的藍胡子魔元帥吉爾德雷斯，是絕對繞不過去的一個人。所以埃文森不敢說對他的一切事無巨細全部了解，但是大體的事情還是知曉一些的。

所以當他得知吉爾德雷斯因為研習黑魔法，並進行了一系列的褻瀆邪惡行為而被國王和教會聯合判處絞刑並處死之後。埃文森可是感到非常的驚奇，並且對這份記錄充滿了懷疑。

這個世界上的教會不能說是一絲的神秘力量都沒有，就像是那次在抓捕洛克的過程中接觸的隱世教會，他們那裏何嘗有一絲聖光之力。但是隨著那如何上帝的離去，那些聖光之力已經幾乎是到了毫無用處的地步了。

千年以來他們的首領不得不委身魔鬼，以綏靖政策勉強維持著所謂的最小犧牲。他們清修苦行尚且如此，那麽那些平凡和世人接觸，貪婪無度私德敗壞的羅馬正教教廷，就算他們一開始或許擁有聖光之力但肯定在後來也已經蕩然無存了吧。

而根據猜測吉爾德雷斯學習螺湮城教本上面的禁忌之事有八年之久，他怎麽可能被那些凡人抓住並處死？除非在那八年的時間之內，他將那本書一直束之高閣，又或者是根本就看不懂那本書上的知識，什麽都沒有學會。

但是現在從他身上的特征來看，完全不是這回事呢。

“真是感到榮幸啊。”這時候吉爾德雷斯以手撫胸彎腰深施一禮“我還以為我只能夠作為童話故事中的反面角色，或者是精神分裂的瘋子被世人所認知，但沒想到還有人對我真實的過往如此感興趣，真是倍感榮幸，但是請問這是為什麽？你為什麽會對這些偏門的歷史感興趣？這好像不是考試時候的知識點。”

“螺湮城教本。”埃文森面色沈靜的說道“那本書現在在一個對我非常重要的人手上，於是我不得不對你作一些調查了。”

“原來如此。”吉爾德萊斯右手握拳往左手手掌上一敲，露出了一番恍然大悟的樣“需要我這個前輩做一些知識點上的講解嗎？”

“那倒不必了。”埃文森搖了搖頭，現在有雙界行者和古一兩位老師聯合布置作業，這哪有你上課的份兒“但是我唯一好奇的事情是，你如何能夠放手那本書？”

根據卡瑪泰姬的記載，螺湮城教本是他們在一個古跡中回收回來的，而不是從吉爾德雷斯克手中搶奪而來。這只能說明吉爾德雷斯當時已經拋棄那本書了。

但是眾所周知，那些不可名狀的力量一旦沾染上之後，就不是那麽容易脫身的了。然而吉爾德雷斯為何能如此輕易的就放手，除非他已經將那本書上的知識全部掌握了，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是那樣的話他絕對不可能保持人形，應該已經成為了一個克拉希爾了吧。

“沒用了，自然就沒有再保留的必要了。”但是吉爾德雷斯卻是攤了攤手，相當無所謂的說道“我心中懷有那必須實現的悲願，而去尋求那本書中的禁忌力量，但是那本書卻無法滿足於我願望，自然也就沒有什麽再保留的價值了。”

這話說的聽起來倒是挺灑脫的，但是埃文森卻是不怎麽相信“沒你說的那麽簡單吧，那本書上的禁忌力量已經對你的身體造成了不可逆的影響了，你和他的力量糾纏到了如此程度，你居然還可以將其拋棄，你的意志真的有如此之堅定？”

“不可逆的影響？力量上的糾纏？你指的是什麽？”吉爾德雷斯的兩只眼珠，現在正分別以逆時針和順時針的方向不停的旋轉著…這可能是要表達他非常疑惑吧。

你都這個樣子了還好意思問我呀？埃文森的嘴角抽了抽“你身上已經出現深淺者的特征了，不用想著否認，你的那雙畸形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這種事情但凡是一個正常人都能發現的吧，吉爾德雷斯閉著眼睛的時候還算是正常，甚至能夠算是一個即將步入大叔階段的英俊青年吧。但是他的眼睛一旦完全張開這種設定可就完全毀了，那雙眼睛簡直就像是金魚。不僅大而且還圓，眼珠甚至還時不時的想要跳到眼眶外面來。

這和傳說中深潛者的特征，實在是相似的太過分了。

誰知道吉爾德雷斯那兩個不停旋轉的眼珠突然定住，微微的歪了一下頭顯得相當的不悅。

呵呵…而這個時候地獄公主法琳娜卻是突然忍不住笑出了聲，但是當他看到吉爾德雷斯那不悅的表情者，迅速收斂了起來解釋道“他那個眼睛天生就是如此，你要了解中世紀那糟糕的條件。即便是貴族也會染上奇怪的疾病，而且貴族還是很喜歡和有血緣關系的人結婚，因此生下來的孩子有些奇怪也不是不能理解吧。所以…大那雙眼睛的問題並不是受到了什麽奇怪力量的影響。”

“嗯…哦…原來是這樣啊…”埃文森尷尬的撓了撓你臉皮，看樣子是自己太過想當然了。但雖然自己臉皮厚不怕疼，但是這當場打臉來得也太快了一些，真是一點防備都沒有。

“不過…你這樣說我可就更好奇了。”埃文森將臉上的尷尬收斂了起來，迅速的換了一個話題“你我都知道螺湮城教本上面記載的知識有多麽的可怕，可這些東西居然無法滿足你的願望，你要知道那些力量全部釋放出來的話，即便是你許願世界和平或者是核平也不是不可能的，那麽你的願望到底是什麽？”

“哼哼哼…”吉爾德雷斯肩膀抖動著冷笑了起來“居然問我的願望是什麽，看來你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麽了解我。”

“我的願望能是什麽呢？我的願望從始至終都有一個，我的願望就是讓那純潔的聖少女覆活呀！並且再度追隨於她的左右，以獲得歡喜的祝福。”

不會吧，螺湮城教本上那樣的力量居然無法讓一個人類覆活？你是不是沒訂的盜版啊？埃文森頓時覺得這件事情疑點重重，只是他暫時按下不提“那位純潔無比的聖女大人既然承蒙神的感召投身於天堂之中，你又何必強行將其拉下來，讓她那樣純潔的存在行走於汙穢的人世間吶？”

“只有這件事情我一定要說！”吉爾德雷斯的聲音陡然變得嚴肅，那已經滾圓的眼睛直直的瞪向埃文森，眼珠子看著就要從裏面掉出來了。你這絕對不是什麽近親結婚造成的遺傳病，而是你父母根本就是深潛者吧。

“貞德所信仰的神明根本就是不存在的！”說到這裏吉爾德雷斯的眼神變得滄桑了起來“在過去的時光當中，我曾做盡褻瀆和及其殘忍的事情，當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在探尋邪惡的道路上行進了有八年的時間。可不管是殺人還是探求邪惡，全都沒有受到過神的懲罰。”

“我就這樣被放任著，到最後毀滅我的人也不是神明，而是跟我相同的貪婪人類，即便是教會和國王以斷罪的名義要將我處死，其實背地裏只不過是想要奪走我手中的財富和領土。”

“阻止缺德行為的根本不能稱之為制裁，只不過是貪婪的掠奪罷了！”

缺德行為…埃文森是特別認同的點了點頭，想當年你能夠做出那些行為，的確是因為真缺，德啊！

“我曾經還寄希望，發生的那些事情只不過是假象，這些只不過是神明假借於凡人之手要將我毀滅，於是抱著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在他們抓捕我的時候我束手就擒，然後就像一條死魚一樣掛在絞架之上七天之久，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什麽都沒有發生！我並沒有因此死去！”

“所以那樣的神明即便是真的存在，他也只不過是純粹的玩弄著人類罷了。”吉爾德雷斯的兩只眼睛分別從不同的方向看向了埃文森“那樣的神明有什麽好信仰的，這樣你能夠明白我心中的憤恨，以及對聖少女感到悲哀了吧？！”

“這個…說實話我不太能理解。”埃文森搔了搔後腦勺“我說元帥啊，你突然對我說這些我也很無奈啊，你至少先看看在場的人當中，你覺得哪個會信上帝啊？”

嗯？地獄的魔鬼公主法琳娜，一個自稱邪惡程度不在自己之下的術士，這樣的存在的確…嗯…這時候吉爾德雷斯又看向了李琳“這位看起來正常的小姐，你信嗎？”

李琳搖了搖頭“我信佛的，而且還是那種只學習其中哲學，不對其頂禮膜拜的理智信徒。”

“哦…”吉爾德雷斯點了點頭“看樣子是我失態了，突然說了這些無所謂的話，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我算是明白了。”埃文森輕輕地點了一下太陽穴“你的願望便是讓聖女貞德覆活，而當你發現螺湮城教本上面的知識無法幫你達成這個願望，於是你便轉而向墨菲斯托做了交易對吧。”

“真是如此！”說道這些吉爾德雷斯的情緒一下子又亢奮了，雙手不斷的揮舞著“我必須拯救她！這位嬌弱的少女為了拯救祖國，拼命按捺著自身的軟弱，為了平民貪得無厭的欲望，堅信神明，堅信祖國，堅信正義！”

“最終她卻在功成名就之時被世間的一切所背叛，即便如此，她也是微笑著慷慨赴死，即便是你沒有回應她，她也依然向上天祈禱！這位如此愚蠢如此聖潔的少女…如果她的靈魂還身處煉獄之中，我不去救她，誰還會去救她？！”

原來是這個樣子，埃文森是徹底明白了，螺湮城教本無法讓聖女貞德覆活這一點本來就非常奇怪了，要知道死而覆生這種事情對於常人來說或許是奇跡中的奇跡，但是對於他們這些高深的施法者來說並不算什麽難事。

埃文森靈魂石發揮正常的話就能讓死人覆活，就算已經死去多時身體腐壞，那麽利用通靈術和高質量的邪能，也可以造成和覆活別無二樣的效果。而螺湮城教本上面的禁忌知識就更不用說，即便是憑空重新塑造一個軀體也並不是什麽難事。

然而吉爾德雷斯苦苦研究八年，做過了無數殘忍的實驗之後，所得出的結果居然是做不到。而結合他剛才所說的話來看就只有一種可能了，貞德的靈魂找不到了，即便他能夠重塑肉身，卻無法感召其靈魂！

“煉獄啊…你是想說爭奪的靈魂並不是在天堂之中，而是身處於煉獄之中，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的煉獄之中…”埃文森略微回想了一下說道“可我記得墨菲斯托曾明確的說過，他親眼得見貞德的靈魂直入天堂。”

“沒錯，看見殉難那璀璨光輝的景象無論是誰都會這樣認為，即便是我一開始也是這樣的認為的。”吉爾德萊斯的眼睛瞇了起來說道“但是…貞德未免在天堂之中呆的太久了吧。”

“我曾經為了驗證此事，在過往的時間當中謀殺了無數應該上天堂的善人，慈善家，徹頭徹尾的和平主義，以及愛國主義的戰士和英雄。”

“但是根據我的觀察，只有那些戰士和英雄在升往天堂的時候才會散發出那些光芒，雖然較之貞德的要微弱的多，但的確是同一種光芒。”

“並且，那些普通的善人的靈魂在上升到天堂之後，經過十年或者幾十年的時光就會再度降生到人間，但是，唯獨那些戰士的靈魂在回歸的時候數量上會減少，越是優秀的戰士的靈魂沒有回歸的幾率就越大。”

“有一些是整個靈魂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還有一些…他們的靈魂即便是回到了人間，但似乎也像是經過精密的切割一樣，代表其前世的人格和隱藏於靈魂之中的記憶被完整的切割了下來！”

“於是…我將那些靈魂的去往之處，稱之為煉獄！”

“煉獄啊…”埃文森瞇著雙眼一時之間思緒萬千，只有優秀戰士的靈魂被留下了，這種做法似乎和北歐神話當中英靈戰士的境遇相同，但是阿斯嘉德人好像沒有用這一套。

等等…傳說這種英靈戰士的存在，是奧丁為了應對諸神黃昏的最終之戰而儲存的戰士！那麽…埃文森知道那些戰士死的時候所產生的光，應該就是聖光之力。

那麽如果將這些聯想在一起的話，應該是那個曾經降臨在這個世界上的納魯，在收集這些偏向善良面並且擁有極強作戰能力的靈魂進行儲藏，用來制作自己的聖光大軍！

而雖然那個納魯的工作還沒有完成，就接到了命令離開了地球並順手拐走了上帝去參加戰鬥了，但似乎他留下來的那套程序仍然在自動的運行著。

真是的，離開之前就不能點個關機按鈕嗎，不浪費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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